屬都湖，心海無央

屬都湖晨霧（宋春秀/攝）

　　聽游歷甚豐的老朱說，碧塔海的景觀類似九寨溝。當眼前出現針葉林蒼蒼，碧流水淙淙的景象時，我想是進了碧塔湖景區。老朱的介紹看來大抵可信，的確和印象中的九寨溝、黃龍周邊景觀有幾分相似。那么，屬都湖又將會是什么樣子呢？

　　從麗江出發到香格里拉，一路美景無限，只可惜天光不好。但對我來說，只要不下雨，就是萬幸了。偏偏越是沒有奢求，越是乍現驚喜。車近屬都湖時，陽光竟然刺穿了云層，將云底的山巒照耀得斑駁閃爍。這一線陽光一直照耀在進入屬都湖的路上。

　　心情在追光逐影，擔心乍現的陽光不再。可光影還真頑皮得跟孩子似的躲閃于云間。直到眼前鏡開一面湖水，一路陰晴不定的天色才被明凈的水色淹沒并融消……

　　天光、云影、草色、水態，以屬都湖自己的方式悄然定格在滇西北香格里拉一隅的天地間，那樣卓異，但不孤絕。

　　湖心水草，泛著秋色眷顧的金黃，錯覺那是絕好的陽光打在上邊。

　　對岸遠山，徘徊著天光云影的斑痕，錯覺那是幻彩的背景。

　　環湖樹木，沿湖排列著優美弧度，錯覺是自己莽撞誤入了畫中。

　　湖畔棧橋，蜿蜒至水嘎然而止，錯覺那是一段遐思潛行入水。

　　屬都湖，在錯幻中把我帶至愉悅的顛峰和波谷。當薄光透過云層打在遠山間隙中的草甸上時，我甚至相信，屬都湖的后山是透明的。透過她，我似乎看到自己內心渴望的凈土渴望的憩園就在山后。盡管有湖水阻擋了我進伐踐夢的步子，但水央的水草承接著想象幻覺和渴念，踮步水面，及至遠山，及至遠山外的云天，及至云天外的化境……呵，心海無央，一目了然的屬都湖，在卓異的澄明中通達內心莫名的渴念，在卓異的暖色中慰藉內心孤寂的清夢，在卓異的影幻中牽引內心無邊的顧盼……

　　后來，和我同游虎跳峽的驢友潘先生告訴我，繞著屬都湖繼續走，徒步三天，能夠到達一個讓人心魂蕩漾的叫尼汝的地方。這個消息令我相信，屬都湖給我的，不是幻念。

　　在屬都湖回身，看到另一種景致：依偎在屬都湖旁的一個小湖，一段樺樹林叢掩映木屋倒映水中。這是一個溫暖的回身，恍若幻念的天堂步回真確的人間。木屋和裊起的炊煙，犬吠和飲馬的響動，使湖景的靜謐活色生香。小湖上同樣也有一段棧橋，但她不再是潛行水中的遐思，而是將幸福引渡上岸的序言。

　　天色已近暗淡。因為貪戀湖光，時光悄然離逝卻渾然不覺。驢友們早不見蹤影，大概在什幺地方歇腳吧。沿湖岸繞到木屋后，一叢白樺樹在水中的倒影，再度牽扯著我的目光。自然光線已經不足了，鏡頭也不足以近距捕捉樺樹和倒影。可是，仍然不甘心就此錯過這段佳景。在水邊徘徊了很久，仍舊不忍歸去。

　　當離開屬都湖時，已經徹底日落。出了碧塔海景區，夜色籠罩了香格里拉。但眼前的幻景依然是浮草暖色、水影山光。屬都海幻影依舊，似伏波暗涌心底，似微瀾輕漾心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