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味道

冬天北風勁吹天寒地凍，給人最直觀最難忘的感受就是寒冷。尤其天冷更易感冒、鼻塞、流涕、打噴嚏，鼻子經常處于功能受損的狀態。即便如此，但冬天還是有著自己獨特的味道，給人帶來獨特的感受。

首先，冬天充滿了陽光的味道。陽光一年四季都有，冬天且是最弱的季節，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處處都有陽光的味道。冬天人們晾曬東西，不管是被褥還是衣服，都帶著濃濃的陽光味。小時候家里冬天曬被子衣物，下午時總要多次提醒母親，然后和她一起把被子衣物收回去，其實我并幫不了什么忙，只是喜歡把臉埋在剛剛曬過的被褥里，盡情享受著陽光的味道。如果遇到連續陰雨雪天，我們孩子難免會濕了棉襖棉褲棉鞋，晚上睡覺時，母親就把我們換下的潮濕的棉衣或鞋襪抵在尚有余溫的鍋臺上烤。

其次，冬天還充滿了腌菜的味道，這也是冬天特有的讓人心醉的味道。我不知道如何來形容這種味道，如何來描述對于這種味道的感受，這雖然是很普通的家常味，但只要一想起來，心中似乎就蓄滿了勁。在冬天，每一個勤勞的家庭主婦都在忙著腌菜，精心地準備著漫長一冬甚至來年一年的小菜。腌菜的種類很多，在能干的家庭主婦們手中，似乎什么都可以腌制，當然最常見的就是蘿卜干、大頭菜和咸白菜了。別以為腌制咸菜簡單，其實也有復雜的過程，不管是蘿卜干還是咸白菜，都要切好洗凈然后放在陽光下面曬，半干時碼鹽密封，過段時間腌下鹵水來，再把咸白菜蘿卜干撈出來曬，半干后再放入鹵水中，如此這般幾次，腌出來的咸白菜蘿卜干才口感好，成為家中人的最愛。說實話，我是獨愛這一口，以前外出打工時，錢可以少帶，咸菜一定要帶一些，這樣吃起飯來才香。由于家家戶戶腌制蘿卜干、咸菜、醬冬瓜、辣椒醬等，空氣里處處彌漫著鹵香醬香味，令人晚上的夢，也是鮮咸的。

冬天還充滿團聚的味道，這是每家每個人都在期待的幸福的味道。如今社會，人員流動性大，不管城市還是鄉村，尤其是廣大農村，青壯年都出去打工掙錢，只有到了冬天，到快接近春節的時候才像候鳥一樣飛回來。本來安靜的鄉村一下子喧鬧起來，也充滿很多紛繁復雜的味道。那是外出的人們帶回來的外鄉味，酸甜苦辣咸，人生各種復雜滋味都有，在這些味道達到頂點的時候，就一下子被年夜飯的香味、人們燃放鞭炮的火藥味所代替，成為最香最甜的團聚味道。

冬天是一年四季中最為質樸的季節，盡管花香淡些，盡管大地麥苗樹木都在收斂自己的體味，但仍然充滿季節獨特的味道，從而成為有滋有味人間煙火味的重要部分，讓人幸福而滿足。（謝觀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