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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周氏晚輩中的十八位堂胞姊妹,大部分人都在周氏大家庭“60多人一鍋飯”的歷史歲月中,均以納西女性特有的勤勞、聰慧、能干等優點,扮演過“賢內助”、“內當家”的不俗角色;即使在后來打散了“大鍋飯”之后的漫長歲月中,家族中一有紅、白二事之類的宴聚,不論三五十桌,還是百余桌的“八大碗”、“八盤四碗”,甚至是納西傳統的名宴“三疊水”等,她們都能提得起、放得下,打理得井井有條、色香味俱佳;不論姊妹合作或獨當一面,均與“廚藝大師”相比幾乎毫無遜色;對此,周氏后裔們至今都無一例外地贊賞有加。大型原生態歌舞劇《云南映象》中有一首歌:“太陽歇歇么?歇得呢。月亮歇歇么?歇得呢。女人歇歇么?歇不得。女人歇下來么,火塘會熄掉呢……”這與納西女性披肩上的“披星戴月”含義如出一轍,與周氏十八姊妹在周氏大家庭中的“表現”如出一轍:周氏在生活的支用以及具體操作上,實行“廚內輪值制”(大概為一個月一輪值);這種輪值人排在第一位的為各小家庭中的婦女。這種輪值人,不但要遵守油、鹽、柴、米一日之規定用量,還要對超支超用部分后果自負(動用自家“小金庫”),因為號房與庫房從不會為之開“綠燈”。有人曾說,這種幾代同堂一鍋飯的情況,恐怕在麗江乃至整個滇西北也并不多見。如列成算式,每日三餐乘60人,按戶均當值1月即為180餐乘30天的操持,又談何容易!各家主婦每年都會輪上1至2次的“廚值”。輪值前,她們都得有所準備,因為誰都想露一手,都爭著求個“刮目相看”的好名聲,因而常用飯菜過了“領取界”,誰都舍得動用自己的“小金庫”。 大家庭的一日三餐,早點只吃一個包谷粑粑或麥面粑粑,加一點辣醬。吃法不一,有的火盆邊打酥油茶,有的吃菜、喝湯;午餐、晚餐則論資排輩,分老幼婦孺,依次入席。開飯時不得打鬧、喧嘩。就餐一般以8人一桌,幾乎形成每個成員都有一個固定座位,缺席者可請人抵上,但不允許由下輩人代入上輩人的座位。每天的晚餐是四菜一湯,午餐一般都會有酥油茶。逢年過節,則另當別論。 其他生活開支也有約定俗成的規律,如有病,定點找中醫呂泉源、西醫楊吉仁醫生,藥費定向與之掛鉤,統一由號房支付結算。別處醫生也可自由去看,但藥費各自料理。各戶紅、白事由大家庭料理,但超出部分由各戶自行負擔。每逢開學,分發給小學、高小、初中不同層次的學費、作業本,也有一些相應規定:如棉紙作業本若干,3~5元學費,1~2支毛筆,有時發一套新衣褲等,其他開支又由各戶自理。一個60多人的生、老、病、死,飲食起居均有起碼保障的“大家庭”,靠其家規家風的制約與激勵,靠良好的管理秩序與嚴謹的家教系統,被這樣持續了下來。 周氏家庭對讀書教育的重視,也與“天雨流芳”(讀書去吧)的民族傳統一脈相承。家庭有賞罰分明的家規,做到幾乎無人不信之,不固守之,不發揚光大之,得益于對小輩們的家教及時、得法。除了送學堂讀書,每晚尚有家庭教師分級輔導上課。當時誰家的孩子打鬧頑皮,不完成作業或不聽老師講課,是要受到不同方式體罰的。該村趙、楊二先生的嚴謹教育在晚輩人中,都留下了很深的記憶。當時還規定凡進入學堂者,每天起早務必描完一篇毛筆字,方可用早餐、去學堂。這種融傳統美德與門規風尚為一體的家庭教育,得到當時府衙賜懸的“孝有家風”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