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寶寶

孩子滿月后不久，春節也已經臨近了。為了讓新出生的孩子早日見到在農村的爺爺奶奶，我和妻子便在各自單位請了假，搭客車回農村老家過春節。那個時候，國家已經在農村實施了村組通公路工程，雖然一條彎多坡陡路面狹窄的毛路已經修到了家門口，但對于我們這樣沒有私家車卻又帶著剛滿月的孩子回家的人來說，只能是艱辛地走在山路上而“望路興嘆”了。那時村里雖然通了毛路，但除了個別家庭有拖拉機、農用車以外，私家車對于普通家庭來說還是一種奢望。不像現在，隨著國家的強大和經濟的發展，國家對農村的扶持力度越來越大，農村里的村組公路都已經硬化加寬，農村不論是住房、照明還是交通、文化等基礎設施都得到了加強和完善，農村的面貌已經煥然一新。不論是在城市還是農村，私家車日漸普及。每逢村里有人結婚辦事的時候，辦事人家附近的鄉村公路上都會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成了祖國繁榮昌盛的一個縮影，也成了農村的一道風景線。

當我和妻子一個人背著孩子，一個人背著滿是孩子用品的大包，手里提著準備送給父母的禮物，疲憊地回到農村家里時，父親、母親、兄弟、弟媳高興地迎接我們一家人的到來，五歲大的侄兒更是對剛滿月的弟弟愛憐不已。把孩子從背上抱下來，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院子里休息閑聊的時候，白發蒼蒼的父親穿著一套藍色中山裝坐在院子里抱著他的孫子逗他開心，孩子卻只會在自己的胸前玩弄小手。兩個月后，當我們一家人再次回老家過清明節時，孩子已經可以跟他爺爺互動，在他爺爺懷里親昵地笑，嘴里已經會“嗚嗚”地與他爺爺說著只有他們爺孫倆才聽得懂的口語了。我們一家人幸福地享受著天倫之樂，我也感覺到勝利地完成了父母交給我的這個“結婚生子”的光榮任務。

過了兩天，妹子一家也回到老家過春節。到了過年前的最后一個街天，由于兄弟、妹子要到橋頭街上購買年貨，母親想到街上去散散心，會會娘家的親人，和他們玩耍一會兒，我要到街上去買一些拜年用的禮品，因為按照農村風俗，婦女在坐月子期間親人們來看望過的，過年的時候是要到親人家里拜年回謝。于是我們三兄妹早早地就各自背著籃子帶著母親，沿著新修好的彎彎曲曲的村組公路出發了。我們一家人順著新修好的村組公路走到村尾的公路邊，沿途還欣賞到了村子里一些久違的景致。自從農村實行包產到戶，加之我們又長年在外讀書和工作，家鄉的許多地方只停留在了記憶之中。現在沿著村組公路行走，好多年沒有到過的地方今天都有機會去踏尋一番，我的心情不禁有點感慨和激動。走在鄉村公路上，現實不斷與夢境形成對比，曾經熟悉的山坡平地上已經新增了幾戶人家，曾經的坡地如今已經變成了臺地，核桃樹依舊是那么高大，農戶房前屋后的田地里、坡地上新添了一排排新種植的核桃樹、蘋果樹等經濟林木。青綠色的麥田如碧玉般點綴在鄉間黃褐色的土地上，讓鄉村顯得格外有生氣。從村頭流到村尾的小溪依然是那么清澈，沿著溪流生長的樹林依舊是那么青綠繁茂，溪流發出的聲音依然是那么悅耳動聽，四周的山依舊是那么蒼翠，遠處河壩下面的沖江河依然在陽光下波光粼粼、亮麗奪目。小時候經常到這些地方玩耍，時隔多年再來已恍如夢境，有一番“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傷感。

我們一家人和不斷加入趕集隊伍的親戚一路上高興地談論著鄉村的變化，轉眼間就來到了公路邊。等候不久，一輛專門在街天拉客人的拖拉機就出現在眼前，我們歡快地上了車。不一會兒，載著一車歡樂人群的拖拉機就在街頭停了下來，以往從我們村尾到橋頭街這段我們背著東西趕路時感覺遙遠而漫長的5公里公路，現在坐上拖拉機不到20分鐘就走完了。

街道上果然如同我們想象的一樣熱鬧。十里八鄉的村民們都在這一天蜂擁到了這個峽谷小鎮上購置年貨，使得小鎮的街道上人潮如海。街道上，各種商品琳瑯滿目，農貨山品堆滿街道兩旁，叫賣的喇叭聲不絕于耳。

我們隨著擁擠的人潮來到了大橋旁邊。這時，我們看到了母親的幾個姊妹已經閑坐在了大橋上等候著去買年貨的兒女們。再往下走，就進入了更為熱鬧的農貿市場。母親見到久違的姊妹們坐在大橋上，便上前與他們喜笑顏開地攀談起來。我們怕有些年邁的母親經受不起人潮的擁擠，便囑咐母親陪同她的幾個姊妹在大橋上坐著閑聊等候我們。我們3姊妹跟幾個姨媽打過招呼后，就到農貿市場購置年貨和禮品。

買好各自所需的東西，在街上與幾個姨媽吃過午飯，我們就坐上盛滿歡樂與喜慶年貨的貨車回家去了。回到村尾時，太陽都已經偏西了。

在過年前所趕的最后一個幸福而疲憊的“年貨街”就在這樣一個歡樂、愉快的氛圍中圓滿結束了。我們在除舊迎新的煙霧中，在喜慶的對聯年畫里，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在絢麗多彩的煙花中過完了除夕。在與父老鄉親們一起欣賞完村里集體舉辦的春節娛樂歌舞、體育運動比賽，頂著烈日、背著孩子、提著東西給十里八鄉的親人拜完年后，我們一家人又搭上了客車，去麗江看望岳父岳母。

岳父岳母看到可愛的小外孫自然高興得合不攏嘴，岳母更是抱著孩子有些愛不釋手。在孩子大姨的安排下，孩子的二姨、小姨這幾天都到岳父岳母家里來過年。在院子里，大姨抱著孩子說：“啊嘛，我家小江江這么可愛。”簡直心疼得不得了。大家都高興地圍在院子里逗著孩子。幾個姊妹輪流抱著孩子，對他們最小的侄兒愛憐不已。孩子的3個哥哥對他們最小的弟弟更是喜愛。幾姊妹歡聚在麗江岳父岳母家中過年，生活豐富多彩，白天，我們在大姨的帶領下一起到繁華的古城游玩，到春暖花開的黑龍潭公園去觀賞風景，晚上如果不想在家做飯，大家都會輪流著到街上的餐館里請吃年飯，夜里還可以歡天喜地地到街邊的燒烤攤上喝啤酒、吃燒烤。4家人盡興地歡聚幾天后，因要拜年、上班等原因，大家才陸續離開。在岳父岳母家里過年的時候，岳父岳母對我們說，他們與孩子的大姨、大姨父商量好了，年后岳父就跟我們到中甸照管孩子，讓我和妻子好好上班。兩位老人擔心妻子因照管孩子而失去來之不易的工作。我和妻子對岳父岳母對我們生活上的莫大關心感到喜出望外，千恩萬謝地表示同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