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刻石：瑪尼堆上的藝術

在藏區，幾百米就會看到一座瑪尼堆，瑪尼堆上堆積最多的便是普通石頭和刻有唐卡的頁巖。梅里雪山景區內，就有一個身著厚棉襖的老人，兩年如一日，坐在進門右側一個不起眼兒的角落里，左手刻刀，右手小錘，揮舞著自己獨特的藝術天分。

他叫格瑪扎堆，早已被評為“省級文化傳承人”。

格瑪扎堆的攤位很簡陋，展示刻石的柜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柜子里擺放著一堆大小、粗細、紋理不一的刻刀，還有一本他的寶貝——唐卡繪制圖集。他說，這本圖集還是自己托朋友從西藏買回來的。圖集里的唐卡大多為佛像，一張頁面上，一半是全圖，一半是過程圖。但對于沒有繪畫天分的自己來講，這圖上星羅棋布的線條，我更是看得一頭霧水。

我就想著，這位大師一定是熟知繪畫的，不曾想，他給了我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只跟岳父學了刻文字（藏文），圖像是自學的。”一個15歲學習藏文，因為岳父的啟迪走上雕刻唐卡之路26年的老人，沒有受過一天正規的繪畫指導卻能刻出惟妙惟肖的佛像，這能不讓人震驚嗎？

格瑪扎堆告訴我，2012年，他開始在梅里雪山景區內承包起唐卡刻石生意，這兩年來，除掉成本和攤位費，收入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隨著景區知名度的提高，客流量越來越大，來買刻石的人更多了，有用于收藏的游客，有買來放在景區內的瑪尼堆上以佑吉祥的藏民。

“刻得快的時候，我一天可以刻上5片6字真言。”在格瑪扎堆的手中，一塊平淡無奇的石頭變得有聲有色。不到半小時，刻完一排佛教禪語后，他又繼續雕刻之前未完成的佛像圖。他說，佛像里最難以駕馭的部分是眼睛，雕刻眼睛時一定要集中全部注意力，就怕眼神沒對，毀了整幅唐卡。

年年歲歲，游客來了又走，走了又來，這位以刻藝謀生的老人，臉上盡是歲月的痕跡，但他那顆為謀生而刻畫心情，卻隨著一幅又一幅的作品，變得有一些不一樣了。他說，以前只是為了討口飯吃，后來刻著刻著就有了感情，也變得會不習慣沒有刻刀的日子。（雷爾佳佳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