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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滇西文學創作年會側記 2011年云南省作家協會滇西創作年會于10月27日至31日在麗江市綠韻酒店舉行,本次創作年會由云南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云南省作家協會主辦,麗江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承辦。參會代表為迪慶藏族自治州、怒江傈僳族自治州、麗江市、大理白族自治州、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臨滄市、楚雄彝族自治州、保山市八個州市代表共122人。北京《詩刊》社常務副主編、著名詩人李小雨女士、《文藝報》總編室主任、文學批評家徐忠志、云南省文聯主席鄭明,省作家協會主席黃堯,副主席楊紅昆、歐之德、魯茸迪基,著名詩人雷平陽出席會議。承辦方麗江市委副書記和炳壽出席會議并致辭。 2011年滇西文學創作年會主題是對滇西詩歌進行研討,并對2009年至2010年期間滇西詩人在國內公開發表的詩歌進行評比,總共有12首優秀詩歌作品入選本屆滇西文學獎。迪慶藏族自治州獲獎作品分別是納西族詩人李志宏的《借宿》和傈僳族詩人李貴明的《原野的事物》,獲獎人數名列承辦方麗江市作協之后,滇西八州市第二。 迪慶藏族自治州文聯阿布司南、扎西尼瑪、高劍平、李貴明和藏學研究院丹正太為本屆創作年會迪慶代表團成員,迪慶代表團在麗江市對《傳承滇西詩歌的自由血統》一文進行了集體討論并通過,最終決定由傈僳族詩人李貴明進行大會發言。迪慶代表團的發言對滇西少數民族詩歌精神、努力方向和存在的難度進行了深入的闡述,并提出了少數民族詩歌需要進一步對接傳統的主張。各州市交流發言后,由楊紅昆、黃堯、歐之德對交流情況進行了總結,對迪慶代表團的交流內容和創作方向做出了高度的肯定和表揚。 楊紅昆認為,迪慶代表團的發言出乎他的意料,令人深思,理論探索有深度,說明迪慶詩歌創作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迪慶代表團提出的創作方向值得滇西詩人認真思考。 歐之德介紹了他參加四川綿陽詩人創作會議的情況,他說,詩人應該有獨立的個性和思考精神,滇西乃至云南詩人整體比較謙遜,不像內地詩人那么狂放,各級作協組織應給詩人的創作和交流提供一些物質和精神上的支持。 黃堯認為,在迪慶生活的詩人,不得不進行有深度的思考,迪慶各族詩人要將母語創作和漢語創作作為詩歌創作的兩駕馬車,迪慶代表團有困惑,證明他們是在不斷思考的。滇西詩人要正視困惑,面對困惑,甚至可以立足各民族優秀的表達方式和特殊語境,開辟漢語表達方式的革新。各級作協要重視母語創作方式的存在,遵照黨的文藝路線,創作出更多更好的詩歌作品。 28日,詩人李小雨、文學批評家徐忠志、詩人雷平陽分別作了演講。 李小雨認為滇西文學創作年會堅持了24年,非常好,也很不容易,這表現了云南各民族的文化自覺。沒有想到云南擁有這么豐富的精神財富,只有在云南才能體會到各民族千百年來流傳和創造的燦爛文化以及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云南能把文化放在首位,是高瞻遠矚的舉動,是提升文化軟實力的重要途徑。她對中國詩壇當前狀況和存在的問題進行了綜合性分析,認為當下中國詩壇是中國歷史上最繁榮的時期,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主要表現在詩歌創作數量驚人,詩歌活動豐富,詩歌載體多元化等方面。她說,作為詩歌數量,當下中國詩壇一年創作的總量超出《全唐詩》的總量。近年來詩歌活動有“中華詩歌傳承研究”,“青海湖國際詩歌節”,“長江杯”詩歌征文等。同時涌現了眾多詩歌獎項,比如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駿馬獎等等。這些元素都對推動詩歌的高度繁榮和寬松自由奠定了環境基礎。 她對傳統媒介、網絡媒介的詩歌寫作優勢和存在的問題做了探討,認為網絡詩歌擴大了漢語的寫作,對推動詩歌向前發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網絡詩歌也有不足的地方,最大的一點是網絡寫作強調了技巧性,由于網絡寫作平臺的特殊性,可以通過互聯網搜索書寫想象中的領域,而不一定深入現場,由此,技巧性寫作容易脫離詩歌深入生活的本質。網絡使詩歌變得無限可能,通過網絡,誰都可以成為詩人。但是網絡寫作可能無法完成細節化的、有生活氣息的、實在的詩歌方式,它缺少一種思想的力度,缺少一種生活的真實體驗,她認為這是網絡寫作的問題。 她對詩歌草根化、平民化創作形式的傾向也提出了個人的見解,認為草根化和平民化擴大了詩歌的視野,使得詩歌的內容豐富起來。她認為新詩的形式并無定論,但是近年來出現一些模仿口語的詩歌,比如把一天從起床到睡覺的過程用不經過提煉的口語詞組全部羅列一遍,認為就是口語詩歌了,還有一些散文化的詩歌,非常長,把生活的立體細節作為一種平面化的堆積。她認為詩歌語言高度精煉的標準和提煉的方式應該還是存在的。 詩歌有對社會對文化的綜合性的糾正的功能,詩人的糾正和批判行為應該是通過詩人個體的認識和感受、生活的積淀和經驗來進行綜合批判和糾正,而不是輕的,浮躁的。談到鄉土詩歌,她認為當下中國鄉村是一個迅速瓦解的過程,鄉土是神靈的,城市是人的,人造的,鋼筋和水泥的。詩人的土地經驗少了,如何在回憶的經驗和破碎的片段之中把握好表述的方式,可能要注重在細節化上下功夫。能否從平凡的生活中提煉詩意,是一個詩人的能力。 關于民族詩人寫作,她認為,寫詩都存在困難,特別是少數民族詩人寫作比漢族詩人困難,因為少數民族詩人漢語寫作還存在一個語言轉化的問題。她說:因為我對民族的東西了解的不多,就感覺到,當年的西部詩歌寫作,總體感覺呈現出一種“集體英雄主義”,包括當年新疆“新邊塞詩”,他們把人文、地理、自然、文化都濃縮在詩歌里進行呈現。但是由于云南民族眾多,文化豐富并有差異,可能與集體英雄主義寫作還存在差異,西部蒼涼的地理和獨特的人文歷史,本身就具有詩歌意境,詩本身就是表現生命本質的。滇西民族在經歷了工業文明與原生態文化的大起大落之后,滇西詩人應該是正在找到詩歌智慧的人,希望你們不要輕易放棄你們自己民族的血脈的東西,因為你們的文化是在你們的身上得到傳承的。 關于滇西寫作的具體方法,李小雨建議,詩歌應該成為一個地區、一個民族的文化斷代史,認為應該注重細節化,保持我們本民族的書寫氣質,可以嘗試既有本土經驗又有個人體驗的獨特的詩歌方式。 《文藝報》總編室主任、文學批評家徐忠志在演講中認為,新世紀詩歌更準確的定義應該是網絡時代的詩歌,網絡詩歌并不是純粹依托網絡媒體流通的詩歌。他認為網絡時代的詩歌,有時候覺得是最繁榮的時代,但是有時候翻遍網絡,卻找不到一首讓人眼前一亮的詩歌。他總體認為在經過世紀初的狂歡洗禮之后,中國當下詩歌由于逐漸沉淀而正在進入一個黃金時期。 著名詩人雷平陽在演講中說:“我們面對的詩歌問題,或者說我們得到的詩歌的快樂,都是一致的,因為我們出發的地方是一樣的,我們要到的地方也許也是一致的。前面的兩位老師,從宏大的角度為我們描繪了一個詩歌要去的,類似于天堂的地方。說到詩歌的問題,其實我們現在躋身這個位置,就很能說明問題,我覺得打開窗子,外面是雪山、草原、金沙江,但是我們不得不在一個房子里打開電燈,在屋子中談論詩歌。我覺得詩歌應該在雪山下,或者在藍天下,陽光下展開,我們無法像魯迅一樣在曠野上寫作。我想說的是,工業文明或者后工業文明,把詩歌追逐得無路可逃。” “我前幾天在澳門大學演講的時候,提到了江南。我說,當工業文明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時候,江南已經不存在了,江南只能到書本里面去尋找,到蘇東坡的詩歌里去尋找。我們看到的江南比如說烏鎮一帶的河水,它已經不是我們想象中的水,它是自來水,經過修飾和改造過的水,小河兩岸也看不到青草,四周都是綠色的廠房。記得有一次謝友順、我和于堅在一起,我和謝友順故意問于堅:你的故鄉在哪里?因為我和謝友順還有一個概念上的故鄉,然后于堅就顯得很著急,是啊,我的故鄉在哪里呢?當我們的故鄉被一次又一次顛覆和重建之后,回頭想想,我們記憶中的故鄉還存在嗎?” 詩人雷平陽在演講中通過對精神故鄉不斷改變的事實的描述,表達了后工業文明和泛開發對區域文明造成的災難性后果,認為滇西乃至全國的詩人應該擔當起審視時代,批判時代的使命,以推動人與自然,主流文化與區域文明的和諧統一發展。 28日晚,與會詩人在綠韻酒店舉行了詩歌朗誦會。2012年滇西創作年會將在迪慶州香格里拉縣舉行。(李貴明 阿布司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