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親砍柴開荒的童年

在童年的時候，母親是我的導師，她教會我怎樣去做一個實實在在、本本分分的農民。也許子女太多，能出頭一個是一個，端鐵飯碗的重任落在了我的身上，母親也把吃苦耐勞的家風毫無保留地言傳身教于我。

我十二歲時，哥哥姐姐已在校上學。每天早上，母親就像一座定時的鬧鐘起床，不到六點就會依稀地看到她在窗外晃動的身影，不一會兒，她就會過來叫我們馬上起床，找砍刀、繩子和籃子跟她去山上砍柴禾。有時候，她一遍叫不起來，就緊跟著一遍又一遍地叫，最后她敲門發怒，我們才會從床上爬起來。妹妹只有九歲，上山砍柴禾就不帶上她，可母親對她卻是有要求的，要她別睡過時辰，過一會該起來燒火燒水了。

那時候，我揉揉眼睛緊跟在母親的身后，剛開始昏頭昏腦做夢一般，走了一段路，才慢慢清醒。來到有柴禾的地方，我已腰腿酸軟，可母親不讓休息，到了目的地就干活，有時候砍一籃子不行，得砍兩籃子，加上我的就得一共砍四籃子。我們把一籃子柴禾背到回家的半道上放好，再轉回去背第二籃，以便減輕第二天的勞動量。在我的印象中，從沒聽到母親說“干不動就休息”的話。每天跟著母親去地里干活，也總是看見她舉起尖尖的鋤頭用力揮向每個田邊地角，從不放過能種上一棵玉米苗的小小空間。她要求我把地埂削得光生生的，就像家里的老土墻一樣光滑。做這些活還不算怎么辛苦，最怕她帶上我去河邊開辟荒地，那里全是石頭，大大小小都要撿得精光。只要有盆子大的地兒，母親都會在那里挖呀挖的，讓我跟在身后拿著撮箕鏟子撿呀撿，最后撒在開挖好的地埂上，累得我苦不堪言。

現在我們都長大了，再也沒空去那些年跟母親一起開辟好的那片荒地上了。放眼望去，那里是青青的草叢，不知不覺中，它又還原到了當初的模樣。在這小小的荒地里，有著我童年的幻想，童年的辛酸……雖然往事甚為辛苦，卻歷練了我的意志。正是這吃苦耐勞的樸實家風鑄就了母親健康的身體，也練就了我的堅強。（作者　李旭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