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樹下的集市

最喜歡的是逛集市，特別是和我生活的地方風土民俗不同的集市，往往能碰到一些很獨特的東西。這次到碭山參加梨花節，除了連綿雪白的梨花海洋令人驚嘆之外，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梨花樹下的集市了。

車剛從公路拐進梨園，人就明顯多了起來。他們，應該都是果農了，有的挑著擔子，有的開著小三輪，很是熱鬧。車緩緩前行，因我們的時間安排得比較緊湊，沒好意思要求下車仔細逛逛，就把頭伸得老長探出車窗去看，有賣糧食、化肥等等一些農家常用東西的，但交易最多的還是一包包用蛇皮袋裝的什么東西，個個攤位都有好幾個人圍著，待有人捧起一把仔細看時，我發現那竟是一捧粉紅色的新鮮花朵！這么美麗的花朵居然用蛇皮袋裝著賣？孤陋寡聞的我立刻聯想到難道這花能吃？或有別的什么用處？心里就開始盤算著該買些帶著。待聽碭山的朋友笑著解釋這是蘋果花，每年到這個時候，果農們用它的花蕊來授花粉，心里不由得很是慚愧，忍不住還是覺得這么鮮嫩粉色的花朵用這樣粗糙的方式來買賣，真有些虧欠了它們。

進到梨園深處，已是更熱鬧的景象了。一群群的人，絡繹不絕。圍著梨樹，欣賞，拍照。沒想到的是，梨園里也有很多賣東西的。就在盛開的梨花樹下，簡單的擺了張桌子，前面堆著成箱的在窖里儲藏經過了秋冬春的碭山梨，都是大塊頭的非常漂亮的梨。桌上透明的大肚瓶里是黃艷艷的糖水黃桃片，在碭山吃飯時是當做下酒涼菜上來的，既甜脆脆又軟綿綿很好吃的。各個攤子上擺放得最多的是一瓶瓶黑乎乎的膏狀的東西，也有的就用桶裝著，在一位老太太的攤前停住腳，詢問這是什么？老太太笑了，說這是梨膏。原來這是果農用那些小的不好看的和掉在地上的梨，自家熬出的梨膏。梨膏我倒知道，是個好東西，止咳化痰，清熱潤肺。可在我的印象中，它似乎應該是在制藥廠的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這自己家里熬出來的膏......不知咋樣。正好手里有半瓶礦泉水，老太太熱情地說，你先嘗嘗，味道可好呢。遂從桶里舀了一瓢，細細給我倒在瓶里。把瓶使勁搖勻，我便有了一瓶濃濃的梨膏糖水啦！在白如雪的梨花樹下舉瓶喝一口，酸酸甜甜的，回味中還有梨的清香。老太太說，十斤梨才能熬出一斤膏呢，而且要好幾個時辰，很費工夫的。

還有個攤位是賣榆錢的，攤主大嫂跟我介紹它的吃法：將榆錢洗好后用面粉拌勻，再上鍋蒸，出鍋后澆些蒜泥....還未等她說完，一籃子榆錢就已經被人一下子買走了！后悔之余自我安慰，即使買了，再隔一天才能回家，那肯定就不新鮮了，不買也罷。再走，又碰到有賣香椿頭的，還有剛挖來的蒲公英，有攤主說了半天我也沒聽懂是啥的根塊，都是土生土長的好東西。讓我心動的是還有連根的韭菜，買回來種下就可以常割常吃啦！我還猶豫了好一會，哎喲，真想都買些帶回來啊！考慮到手里已經拎了沉甸甸的梨膏，還是一步三回頭地放棄了。

這次既看到了美麗的梨花，又很過癮地逛了集市，真的是精神物質大收獲。碭山的朋友說，九、十月份還有酥梨節，那時再來碭山！我馬上便浮想聯翩了，天高云淡的十月，那時碭山梨樹下的集市，又該是一番怎樣迷人的景象呢？（嚴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