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老屋靜聽雨

■姜利威

一座古樸的老屋，收藏著我的十幾個年華。

現在社會的飛速發展，讓那座曾經一度輝煌過的老屋，也失去了自己的光華，這些年，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都陸陸續續地搬進了大城市，于是一家人住了幾十年的老屋，就這樣一下子空了，空蕩蕩的老屋里，只有一陣陣的穿堂冷風一遍遍吹過。

現在，逢年過節，或者是老家本家人有紅白喜事，我還是會趕回來，這也是我們這個大家族不成文的一個規定，不管你走多遠，不管你官多大，或者錢再多，本家誰家有事，都要回來幫忙，否則等你家有什么事時，就不會有人幫忙。也就是這樣的規定，才讓我有了時不時靠近老屋的機會啊！

老屋的墻頭還是那種半磚半泥土的墻，就是那時我們這里鄉村里最普遍的做法，用磚頭打地基，待壘砌到離地面一米左右的時候，就換成了泥坯，泥坯是用我們這里的帶有膠泥性質的黃土，再混合著稻草麥秸什么的拓制而成，就是這樣的混合材料，硬是在鄉下，在我們這個村子里，壘砌起來了一座座的房屋，安放下了一個個家園。老屋的屋頂，是用木頭做大梁和椽子，頂上鋪上竹席或草柵，最上面一層鋪上瓦片，這樣的結構，足可以為一家人遮風擋雨了。

這樣的老屋，都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建筑，這樣的材料，也是因為太窮的無奈之舉啊！哪像現在的房子啊，全是紅磚，再抹上灰，刮好涂料，那叫一個白一個美一個干凈啊，不像這樣的老屋，剛建起時還好些，時間長了，墻皮就會脫落，如果連遇幾個陰雨天氣，你還會聞到濃濃的發霉般的氣息，但盡管如此，我在內心深處還是感謝這老屋為我們一家人遮擋風雨的那段時光。

那時，每逢下雨，我就會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這老屋的窗前，聽那時而“唰唰”的聲音，時而“嘩嘩”的聲音，時而“沙沙”的聲音，雨的大小不一樣，傳入你耳朵里的聲音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那些從天而降的或大或小的雨滴，一滴滴地落在這老屋頂上，落在院子里，落在樹葉上，落在花草上，發出不同的聲響，如同天籟一般動聽。尤其是到了夜晚，鄉下的雨夜，更是出奇的寂靜，除了這雨聲，在你的耳朵里，不會再有別的聲響，一個人躺在床上，或者靜坐窗前，任憑窗外細雨紛飛，任憑屋檐下的雨滴滴滴答答地滴個不停，任憑調皮的風，在這雨中一個勁兒地搗亂，而你卻因為老屋的存在，身上不會沾上一丁點兒的雨水，此時感覺自己是幸福的，此時外面風雨正緊，此時屋內卻不會受到風雨的任何侵擾，這就是心中最大的幸福啊，簡單而真實。

如今，生活在城市里，終日忙忙碌碌，即使下雨，也不會有這種聽雨的心情了，就算是聽見了雨聲，也不是鄉下的這種韻味兒了。

懂得聽雨的人，是知道讓自己慢下來的人，這樣的人，骨子里就帶著幾分風雅，而你在聽雨享受著這樣的情景與氛圍時，你還會有一些感悟，被這雨水給滋養出來，這也許就是聽雨帶給你的另一種收獲吧！

老屋聽雨，時光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