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桑果

馬桑樹，又名“毒空木”，白族那馬語叫“翁母乃”，是瀾滄江流域的一種林木物種，在維西縣的山地溝邊很常見。馬桑果分枝水平開展，小枝四棱形或成回狹翅，每年5至6月份成熟，初呈鮮紅色，后漸變為紫黑色，味甜略澀，有毒，常被采摘誤食而中毒，甚至死亡。兒時的我就曾經歷過誤食馬桑果，差點要了小命的事。

那是夏日的一天早晨，伙伴貴興約我去山上放牛。剛到山上不一會兒，貴興在不遠處高聲喊道：“馬桑果真好吃，快來采吃馬桑果。”我即刻奔了過去，左手拉住馬桑樹枝，右手采摘，由于味甜貪食，把大把大把的馬桑果（連籽）喂進嘴里。由于不知道馬桑果有毒，毫無顧忌地吃，心想一定要讓年幼的妹妹和弟弟也和我一樣品嘗這人間美味，便折斷了一抱綴滿枝頭的馬桑果枝帶回家。走到村頭一棵核桃樹下的時候，我看到瀾滄江西邊的碧羅雪山在云間旋轉（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是馬桑果中毒的癥狀），在神志恍惚的情況下，我把馬桑果枝丟在路邊，一步三晃地把牛趕到家里，隨即昏迷不醒。不知過了多久醒過來時，我看到圍在火塘邊的家人焦急的目光。我一陣眩暈、惡心，隨即把馬桑殘渣吐得滿地都是。

過了一段時間，有人說，我中毒那天，父親（任小甸大隊干事）在十多公里外的托八村下鄉，是專人去把父親叫回來的。又有人說，正因喂我吃了大糞才把馬桑果渣催吐出來的。當時我是否真的吃了大糞，自己也搞不清楚。如果吃了，那我就是吃過屎的人了，但吃屎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在死亡線上撿回了一條命。貴興可能吃得少或者沒有吃到馬桑籽，所以沒有中毒。

時隔幾年，聽說托八村有個男孩因誤食馬桑果中毒而亡，想想都后怕。自中毒以后，我見到馬桑樹就頭部不適，胸腔好像堵著棉團，極為不爽。心想，在植物種類中，怎么會有如此歹毒的馬桑樹種。要怪只能怪自己，不是馬桑樹掰開我的嘴巴強喂于我，是我自己無知，貪吃甜味，“自殺未遂”。

近日，查閱李燦光先生主編的《迪慶傈僳族藥用植物圖鑒》，關于馬桑是這樣介紹的：“葉，清熱解毒，殺蟲止癢。用于燒傷、毒瘡、濕疹、牛皮癬。根，袪風活絡，散結鎮痛，用于風濕關節痛、淋巴結核、牙痛、狂犬咬傷、跌打損傷、骨折。”除此之外，維西傈僳族還把馬桑樹皮用于造紙防腐。

凡事有利有弊。用錯了是禍，用對了是福。馬桑果雖甜，但含有馬桑毒素成分，不要貪吃，否則就會在誘人的甜味中丟掉寶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