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在云南德欽縣農村。 二十年前,我和妻子來到了千里之外的東北遼寧,我們離后,家里父母姐妹顯得頓時冷清了。 我們離開家鄉,離開親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鄉,每逢周末心里總是空空蕩蕩的;同樣,父母姐妹因為沒有我們在身邊,也感到十分失落。那時,我們只有通過寫信進行聯系,由于路途遙遠,一封信往返需要半個月。一次,我的爺爺病重,母親寫信要我在沈陽購買藥品,我接信后立即照辦,等我把藥通過郵局寄回家里,已經是半月了,老人早在十天前就離開人世;后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社會經濟發展帶動通信科技進步,電話進入千家萬戶,我們兩地之間可以相互打電話問候了,但卻不能見面。 一次,我突然產生靈感,從電腦城回來,舉著手里的東西故作神秘地對老婆說:“瞧,你看我買了什么?”“視頻頭?”老婆不解地問。看著老婆疑惑的樣子,我得意極了:“對呀,有了視頻頭,周末我們可以照樣和迪慶的父母姐妹跨越時空,來一場網絡視頻家庭大團圓,不是很有情趣嗎!” 晚上6點鐘,是我們兩地第一次約定視頻聚會的時間。這邊,我們三口人早已經坐在電腦前,耐心等待。我打開電腦上了互聯網,然后再登陸,啟動視頻設備。擺弄了半天,好!連接成功。隨著鏡頭的晃動,視頻小窗口里的奶奶、爸爸、媽媽、大哥、二姐、妹妹,以及他們全家老少的身影一一顯現出來。 哈哈!看見了,看見了,我內心難以平靜,一陣狂喜。第一次網絡直播家庭大聚會取得圓滿成功,初次體驗到網絡直播的快樂。 先是老爸上鏡露面,也許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點兒找不著感覺,手持麥克風,一本正經地沖著屏幕念叨:“家里一切都好,我的身體挺好的,你奶你媽的身體也硬實……現在農村好了,種地不用交稅了,國家還給補助,每人每年可以領到幾十元。不像過去,要繳納農業稅、屠宰稅,還有三提五統……加起來每人每年要繳三百多元,所以,許多男人都外出打工了。現在好了,那些年輕人又回來了……”那口氣,好像在大會上發言一樣莊重。啊,我想起來了,前些年我請假探親期間,父母向我述說肩上的各種負擔沉重,各種各樣的稅讓他們難以承受。當老爸說起現在農民沒有負擔時,竟然顯得有點激動。 還是老媽顯得自然,她對著視頻,把關心的話語娓娓道來,顯得自然親切,像是面對面那樣談話:“希望你們在沈陽放心。你看,我們家里什么都好,蓋了新房,最近又買了電腦,什么都不缺……”那知足的心情,溢滿言語。老人同時又把小孫子看了一個夠。 我懂事的兒子看見奶奶,不斷向鏡頭里的奶奶呶嘴做著鬼臉,面向老人:“奶奶,我好想您。”然后小家伙開始匯報學習情況。最后,小家伙高興地說:“奶奶,我們家買車了,您快來吧,我們開車帶您上街玩。” 這時,在一旁的大哥接過話茬對我們說:“對了,小弟,我們家鄉修了一條公路,通到我們家門口,今后,你們可以開車回家了……” 大哥的話勾起了我的情思,我開始追尋起老家鄉村道路曾經那些顛簸的記憶: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就是村民每天出行的必經之路,由于山高路險,下雨時我和小伙伴不知道摔倒過多少次;村民們賣農產品,只能肩挑背扛,非常艱難…… 沒等大哥說完,姐夫的話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路修通了,我們進出方便多了。你看我光跑運輸,每天就可以掙一兩百元。”妹妹激動地說:“我在縣城上班,騎摩托車半小時就到了。” 年邁的奶奶也不甘寂寞,爭著從鏡頭里和我們說話。我們通過視頻,看見老人胸口上纏著紗布,我問老人怎么了。“上個月因病做了手術,這個月才出院,我也沒有讓他們告訴你們,免得你們牽掛。”原來,奶奶參加了農村新型合作醫療,每年只需要交納10元就可以享受大病住院補助、門診醫藥費補助和特殊病種門診補助的待遇。奶奶說:“多虧了國家好政策啊,我們農民參加新型合作醫療,才看得起病啊,看病可以報銷了。” 網絡直播家庭大聚會,既能看見對方,如同面對面地交流,又能解決兩地別離后的思念之情。我們經常是:一個在千里迢迢的云南,一個在祖國的大東北,用網絡傳遞別離后的親情,傾述著各自心中對社會、對生活、對未來的憧憬,兩地親人似乎有許多說不完的話兒。網絡把我們和迪慶老家的親人們拉近在這小小方寸間…… 家鄉修了路,種地有補貼,看病也能報銷。感受著兩地親人歡聚的動人情景,撫今追昔,心里不由得一陣感慨:改革開放30年來滄桑巨變,國家經濟快速增長,同時也帶給人們實實在在的實惠。 農村公路的修通,不僅是農村與城市地域上的接通,更是傳統觀念與現代思想的交融;種地免稅得補貼,不僅僅是獲得幾十元的實惠,更是黨中央、國務院關懷農民的具體體現;看病能報銷,不僅僅是為農民提供基本醫療保障,減輕農民醫療費用負擔,更是一項促進農村衛生事業發展,穩定農村的民心工程。 就這樣,網絡直播家庭大聚會,讓我們和千里之外的親人聯系在一起,濃濃的親情在網絡視頻中傳遞著……(作者:謝曉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