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老媽

張國華 攝

那天傍晚，我和姐姐陪老媽到村外的一條水泥小道散步。路的兩旁都種著不少花草，香氣濃郁。聽完姐姐由衷地贊嘆農村的新變化后，我轉過頭對老媽說：“媽，你住在這樣的新農村，真的太幸福了，我非常羨慕你。”老媽聽了，高興地咧開嘴，笑著說：“是的，我做夢都沒想到呢，以前我覺得有吃有穿就算不錯了，哪里想得到現在的生活條件會這么好啊！”我和姐姐聽了，都開心地笑了，繼續陪著老媽散步。

沒多久，老媽突然不走了，我覺得有點奇怪，問：“媽，怎么不走了？”老媽揉著腿，說：“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姐姐聽了，頓時癡癡地笑起來，對我說：“老媽身體這么好，怎么可能走不動，她這是跟你撒嬌呢，你就背她吧，我想背還背不到呢！”我聽了，覺得有點怪怪的，說：“媽，你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愛撒嬌，這不好吧，要是人家看到了，還不笑話呀！”老媽聽了，不依不饒地撅著嘴說：“你到底背不背？你不背，我就回去了。”說到這里，母親委屈地說：“沒良心，你小時候那么小，我天天背你，你怎么不說？現在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難道你背我一次都不行嗎？”我不想讓老媽不開心，便做了讓步，說：“好好好，我背你還不行嗎？”說著，我就蹲下身來，讓老媽伏在我背上。

當我背著老媽站起身來的時候，心里忽然一驚，老媽身體怎么變得這么輕了？想想老媽前兩年做過手術，再加上為家庭操碎了心。難怪這兩年，老媽變得越來越瘦了呢！這時候，我的眼眶已經濕潤了，姐姐忽然覺察到了，以為我背不動了，說：“弟，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背不動了？如果背不動，就把老媽放下來吧！”我聽了，苦笑著說：“誰說我背不動了？我倒是希望……”沒等我說完，老媽突然打斷了我的話，說：“兒子，你就放我下來吧，看把你累的。”我怎么可能會放下老媽呢？如果不是這一次背老媽，我哪里會想到老媽已經越來越老了？想想老媽不僅含辛茹苦把我們4個子女拉扯大，而且每天還要在農田里干繁重的農活，挑把、挖泥、打農藥、割稻等老媽都干過，以至到現在，老媽落下了不少病，經常要到醫院去檢查。我用力把老媽往身上托，說：“媽，你就讓我再背一會兒吧，以后，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背你一次呢？”說著，我的淚水突然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倒是希望下一次，我再背老媽的時候，她的身體不再那么輕，我寧可背得喘不過氣來。老媽身體好才是我最大的希望。